中庸講記㊻
◎ 黃錫堃總領導點傳師主講
《中庸》第二十九章:
王天下有三重焉,其寡過矣乎!上焉者,雖善無徵,無徵不信,不信民弗從;下焉者,雖善不尊,不尊不信,不信民弗從。故君子之道,本諸身,徵諸庶民,考諸三王而不繆,建諸天地而不悖,質諸鬼神而無疑,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。質諸鬼神而無疑,知天也;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,知人也。是故君子,動而世為天下道,行而世為天下法,言而世為天下則。遠之則有望,近之則不厭。《詩》曰:「在彼無惡,在此無射;庶幾夙夜,以永終譽!」君子未有不如此,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。
《中庸》第二十九章之一:
王天下有三重焉,其寡過矣乎!
我們了解整個基礎忠恕道場二百多位點傳師中,一半以上是80歲以上,壇主也有三分之一以上年紀相當大,包括講師也是一樣(講述當時)。在我們道中說承先啟後,最主要就是要培養人才來傳承及擔當天職。孔子說:「才難」《論語‧泰伯》,要培養一個人才,確實相當不簡單,因為必須要有其本身的祖德和緣分做為先決的條件,才能願意參與道場的犧牲奉獻,無怨無悔。
我們人才班開班到現在,後學感受良深。很多人大部分可以始終如一,這是相當不簡單的,是你們個人有充分的發心,才能如此達成。人才先決的條件,要來帶動整體的道務,在「承先」來講,必須先學先王之道,對於先賢的道理要深入地體會,不是看文字的表面。我們自從研究《中庸》以來,相信你們對經典的體悟一定有一個新的方向,我們要儘量拋開文字,因為每一句道理,都有其歷史背景,因時、因地、因人,都是不同的道理,我們上次講「為下不倍」,今天我們要講的第二十九章是「居上不驕」。
為什麼子思會講「居上不驕」?其實他認為有德、因時因位,亦即有天子之位、有德之根,加上應時,他如果不能禮賢下士,沒有一些民間的賢人提供天子治理的資料、理想,作為一位君王可能還是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。我們要了解歷史,在歷史上的每一位君王,他們的學問都非常的好,他們的學問從哪裡來的呢?他們當太子時,他們對歷史、經典都有相當深入的體會及研究,也有受到教導,那為什麼當他們成為君王時會迷失呢?真理會聽不進去?當然是受到大環境的影響,所以一直說:「為下不倍,居上不驕」《中庸》。君王本身的基礎都相當的好,只要提一個頭,他們就知道尾,問題就在於他是否能接受,這個道理在我們講的這一章就可以知道。
讀懂經句
❶王天下:①君臨。②是有德有位乘時而興之君。
本身領導整體的道務,或治理一國的事務,這是「君臨」。
❷三重:謂議禮、制度、考文也。議禮以正民之行。制度以辨民之章。考文以端民之習。
「王天下有三重焉」,君王有三種基本而重要的事情要做,就是議禮、制度、考文。我們都知道中國改朝換代相當的快,有的朝代有幾百年,但在歷史來講,幾百年是一瞬間而已;有的幾十年就改朝換代了,秦朝就是十幾年就滅亡了,但秦始皇之前秦國的歷史是三、四百年累積來的,在三、四百年中,像秦穆公他們都為國努力,來建設國家,秦國能翻身主要的關鍵是在秦孝公,我們說「商鞅變法」,之後經過百年多才到秦始皇,所以歷史背景也相當的長;但秦始皇統一六國後,才十幾年就滅亡了。但每一個朝代都有他們的議禮、他們的制度、他們的考文,這是我們說的「一朝天子一朝臣」;改朝換代後,種種的制度就完全不一樣。所以制定制度的人要王天下,一定要有德、有位,又想要做,乘時而興,是有歡喜心來做事的君王,要來改建整個國家的制度,這就是「三重」。這三件事情辦好,才是「寡過矣乎」。
❸寡過:則天下之人,皆無敢越禮以犯分,而得以寡倍上之過矣。
寡過的意思是,居上的人、當君王的人,他的過錯很少,老百姓所犯的過錯也會跟著很少,這是民之寡過,在後面我們會探討;每一個人都照制度而行,這是講制度。我們說「三重」是議禮、制度、考文。議禮,正民之行,「正」是有德的人把我們每一個過錯加以改正,改正每個人自己的錯誤,這是正民之行,錯誤的行為用禮來節制、來改正。
如果我們有讀《論語》就知道,《論語‧先進》第一句話,子曰:「先進於禮樂,野人也。後進於禮樂,君子也。如用之,則吾從先進。」孔子是最重視禮的人,他為何會說這句話?「野人」,什麼是野人?《論語‧雍也》也說:「文質彬彬,然後君子。」野人是重質,關於禮數,我們現在是用鞠躬,而以前的人或是現在還有些南部的人,在早上相遇時,都會問早,這是發自內心,也就是質,是真心地問早,而不是應付、表面上的禮貌而已。
然而經過禮的調教之後,有的是表面的,說這是一種規矩,遇到前輩的人要鞠躬行禮,定下來的規矩就是這樣,就應付應付而已,是不是會這樣呢?「後進」就是經過調教以後;後進是後輩。有人說禮要如何如何來定制度、來規定,所以我們道場最流行的一句話:「尊師重道」,但這並不是去叫別人尊師重道,而自己卻沒有尊師重道;以點傳師的例子來說,點傳師跟後學說要尊師重道,以這句話來質問,其實要先自我反省,尊師重道是每個人都要尊師重道,包括老前人也是很尊師重道的。
所以慢慢就產生一種階級化,野人就沒這種問題,因為野人沒有「文」來裝飾,在國語提到「飾」,是用「文」來包裝,這叫做君子。孔子說:「如用之」,假如我要用,就用野人,「則吾從先進」,為什麼孔子會說這句話呢?這些當朝官員,雖也接受禮教,結果所作卻都是只做表面。孔子的三千弟子則無此情形,弟子的禮是真心的,他教過的人恭和敬都做得到,恭敬是心和外表都做得到。但身為諸侯的那些官員,都只做表面而已,對皇帝也是表面的而已,所以孔子才感歎若是不拿出真心,則免禮以行之,用禮要做什麼呢?「如用之」,時代的背景不同,並不是說孔子不注重禮。我們說正禮儀是來導正一般人的行為。
制度是辨民之章,制度要明辨,各盡爾責,我們做什麼職務都要盡責;在社會形態上說士農工商,在朝廷上說君臣之禮,這些都有所分別,我們要辨別這些典章、制度。
考文是端民之習,端正我們的習性;文會端正我們的習性,因為人在道場或社會兩種環境中生活、成長,這些都會同化,社會環境會同化我們,道場的環境也會同化我們,所以我們就要用考文這三重。
寡過,我們說寡過,「則天下之人」,我們所有的人,皆不敢越禮以犯分,超越這個禮,違反了我們的本分;大家都不會如此時,則「得以寡倍上之過矣」,很少會做出悖禮的事情來。
第一節 蓋聖人始受命而王天下也。裁成三重殊非易事也。必以聖人之德,居天子之位,本修德凝道之功,酙酌盡善,以之新天下之耳目,一天下之心志,則國無異政,民無殊俗,而民之過以寡也。實有三重之事,悉合天理,盡當人情,而有以寡民之過矣。
「蓋聖人始受命而王天下也」,這裡的聖人,是指三王,夏、商、周。所有歷代的聖人受命而王天下,聖人為天下做什麼事呢?
「裁成三重殊非易事也」,要定議禮、制度、考文不是簡單的事,一個制度的改變並不容易。
「必以聖人之德,居天子之位」,因為若沒有德性,像紂王就沒有辦法訂定;因此要有德性,並居天子之位,才能「裁成三重」。
(續下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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