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4月21日 星期日

中庸講記㊼

中庸講記㊼

◎ 黃錫堃總領導點傳師主講

(接上期)相關連結:中庸講記㊻

「本修德凝道之功」,在之前的章節讀過「苟不至德,至道不凝焉《中庸》的道理,若沒有修德,我們的道氣、道質無法集中在我們的身體中,這種功力需「酙酌盡善」,我們要酙酌、謹慎、小心,做到圓滿。

「以之新天下之耳目」,讓我們看到改革後新的氣象,若是修改後,還跟原來一樣,就像一般所講的「換湯不換藥」,這種改變就是多此一舉。

「一天下之心志」,每個人都覺得改變之後,做得很好,內心的感受都是同樣的好。

「則國無異政」,國家就不會產生兩種不同的制度來。

「民無殊俗」,則每個人的生活習慣都相同,這有可能嗎?這是不可能的事,像在日治時代,對我們台灣傳統的文化,一直要加以改變,然而我們還是同樣保有西皮福祿(不同的北管戲曲流派,西皮派的社團以「堂」命名居多,福祿(路)派社團都用「社」結尾;常參與迎神賽會);像武館都有分別,大神尫一樣拿出來巡街(臺灣廟會及遶境活動中常見的陣頭表演之一,演出者套上不同神祇模樣製作的大型人偶,在街上遊行,通常會配合北管或鑼鼓演奏),這是無法改的;一直到中華民國時代,一樣保有這些風俗習慣。所謂「民無殊俗」,從古早流傳下來的,是不容易改變的。

我們修道也是同樣的,古早的修道很單純,聽道理,度人成全,也沒有什麼聯誼,大家對道就有感受;而像現在修道,我們要帶動青年班、要引導年輕人,就要用新式的,這些方法和古早道場流傳下來的有些可說是格格不入,所以老一輩的就常說:「年輕人去做就好!隨便他們,都是年輕人在主意(台語,做主、決定),讓他們自己去做。」

但現在如果用古早的方法來度人成全,有可能嗎?大家想像一下。如果有辦道務的人,就相當有體會,現在三不五時,要訪道、大家要嬉嬉嘩嘩(台語,熱鬧、喧嘩)一下、調劑一下;以前的人就很單純,沒有這些齣頭(台語,花樣),像這種要改風俗是不容易的,相當困難。

「而民之過以寡也」,老百姓所犯的過錯就很少了。我們現在有時候會「別出心裁」,自己想的就做,所以有時會犯過錯,過錯就很多了;在整個多元化的社會,作法有很多種,方法越多,過失可能就產生出來,所以才定制度,什麼可以,什麼不可以,制度定出來,讓老百姓照著三重來做,過錯就少了。

「實有三重之事,悉合天理」,三重之事在構想的時候,就要注意是否符合天理?天理是很要緊的。

「盡當人情」,還要考量是否符合人情。人情有要緊嗎?人情很要緊!這個人的習慣就是這樣,我們一下子想要去改變,有辦法嗎?這習慣不是指什麼壞習慣,比如有人會固執,想要依習慣做,我們想要改變,就沒有辦法一下子改變,而要經過慢慢地引導,所以才說人情很要緊,要改變一個人不是簡單的事;要改一個制度,更是不簡單,所以才說三重之事,要悉合天理,盡當人情。我們所用的這些制度,尤其是道場所要用的制度,就要考慮到這些層面,不能為了固執己見,把人情拋開掉,畢竟修辦道需要人,沒有辦法離開人,如果人情、世俗、天理都能面面考慮到,「而有以寡民之過矣」,就能減少老百姓的過錯了;以道場來講,就能減少道親的過錯,這是「三重」、「寡過」。 

《中庸》第二十九章之二:
上焉者,雖善無徵,無徵不信,不信民弗從;下焉者,雖善不尊,不尊不信,不信民弗從。

讀懂經句

❶上焉者:有德有位而無時者,如夏商之禮雖善,而皆不可考也。

有德有位,像夏朝、商朝的禮很好,但我們無法去考證;好是很好,然而因為是四、五百年前的事情(距孔子時代),我們無法去查考,又要如何生信、如何去行、如何去從?

❷下焉者:有德無位者,如孔子雖善於禮,而不在尊位也。

為什麼一直提孔子呢?孔子有德,每一樣都具備,只缺一個位而已,如果讓孔子當皇帝,可能這些事情就很好處理了,然而因為無位,所以無法去改變。為什麼要提這個?因為皇帝鬱(台語,屈身)不下來,所有地方上、在野的這些人所提的理想、制度,像議禮、制度、考文,比如:其實孔子比皇帝了解得還要深入,然而皇帝無法照在野的人所說的去實行。

在道場中也有這種現象,比如:幹部所提的意見都很好,但我自己的意見還是比較好的,就不採納幹部的意見;古時候皇帝不採納也是同樣的理,如果採納了,就變成我輸你了,變成我的智慧不如你,這是大缺點。大家的意見,聽聽之後,一個有公心的人,對於好的意見,不因人而廢言,不要說他沒有怎麼在修道,他說的話不要相信,他只是講好玩而已;我們要去傾聽、要去想一下,他講的是否合理?他講的也是可以推動的。

所以人要有包容、修養的功夫,能接受別人的意見(指下面的人)。當時的上位者無法接受孔子提供意見,因為孔子沒位;沒位時,沒有人要尊重他;什麼人不尊重他呢?上位者不尊重他,不尊不信;信任度不到時,民則不從,因為聽你的沒有用,聽從皇帝的才有用,所以老百姓一定不從。

第二節 是上焉者,其制作雖善,世遠人亡,又非其時,而無可考徵也。是下焉者,其位卻不尊也。則其上無徵,其下不尊,不尊不足取信於民,不信則民弗從,欲之寡過,豈可得乎?

「是上焉者,其制作雖善」,歷代的聖賢所制定的制度雖然很好,但「世遠人亡」,因為經過的時間久遠,人又不在世了。「又非其時」,不在當時的情況之下,「無可考徵也」,無法拿出證據。

「是下焉者,其位卻不尊也」,下焉者就是像孔子這般的人,雖然我們稱他為聖人,然而在當時他只是一位教學的先生,教學先生的位不尊。

「則其上無徵,其下不尊」,在上面的人無法考證,對下又不尊。「不尊不足取信於民」,未受皇帝尊重的人,當然老百姓就不相信他。

「不信則民弗從,欲之寡過,豈可得乎?」老百姓不相信他,自然也不會遵從,想要減少過錯有辦法嗎?沒有辦法!因為好的方法,皇帝沒有要採用,變成「上梁不正下梁歪」,世間就會變成這樣,這是這節的重點。 

《中庸》第二十九章之三:
故君子之道,本諸身,徵諸庶民,考諸三王而不繆,建諸天地而不悖,質諸鬼神而無疑,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。

讀懂經句

❶君子之道:指王天下者,而修凝之君子也。道即議禮、制度、考文之事,因本乎當然不易之理,故曰道也。

我們來看這裡所說的君子是指何人?君子是指王天下的皇帝,因為皇帝能修德而凝道,德修好了,道就能凝聚;這裡的道是指議禮、制度、考文。「因本乎當然不易之理」,這是無法改變的,所以稱為道。

❷本諸身:謂其有德,前此雖盡修凝之功,而此時確有反己體驗之實,以見非不善者此也。

君子之道,最重要的是要本諸身。諸,在以前有解釋過,「之於」的意思。本是我們的根本,要有德,有德就有道在身上。我們常說「修道修心,辦道盡心」,修道修心,光有心還不行,還要有身,將道心從自身顯露出來,身是一個器具。道也是一樣,道是無形無象的,但是德是可以顯露出來的,透過德可以將道顯露出來。心也是一樣,如果有盡心,透過身的顯露,我們就能看得到;天地萬物,看不見的事情,都想辦法能顯露形象出來,讓我們感受得到,這點很重要。

我們辦事,必須要有六個先決的條件,就是經文中的「本諸身,徵諸庶民,考諸三王而不繆,建諸天地而不悖,質諸鬼神而無疑,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」。這六項之「本諸身」,解釋為「謂其有德,前此雖盡修凝之功」,我們以前都有修德凝道的功夫,以前有修,但是否能始終如一地保持?修有修到這境界,曾經得到一百點,但這一百點能永遠保持嗎?「前」,是指以前,以前身體可以提升到一個境界,比如:考執照,我有考過、我有駕駛執照,然而經過多年以後,若是期間都沒有駕駛,我們考執照時的功夫還在嗎?現在若要後學去考執照,考不上了;為什麼考不上?因為較遲鈍了,可能以前那些動作都忘記了;所以,我們要明白以前和以後,以後很重要。

「而此時確有反己體驗之實,以見非不善者此也」,為什麼要用「以見非不善者此也」?因為會看到一些並不是不善的地方,比如:聖人卻沒位,即前面所講的聖人無位,「雖善不尊」;雖善不尊之時,其實本身是善的,所以聖人才能本諸身,而皇帝不一定能本諸身,因此歷代皇帝有明君和昏君,原因就在這裡產生。善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得到的,而不是做不到,雖然我們無位。「雖善不尊」,雖然我們做得很好,他們也不尊我們,因為我們無位,無位則不尊。然而別人尊與不尊沒關係,這都是我們應當要做的事。

❸徵諸庶民:謂有其德時位,就民驗此制作之善,有所信從,以見非無徵不尊者此也。

「居上不驕」,就是要「徵諸庶民」,經過徵的階段,還有一個試驗期,看老百姓是否能適應。

「謂有其德時位」,等德、位、時三樣都有時,「就民驗此制作之善」,用老百姓來實驗最準確,因為這些將來都是用於所有老百姓身上的。

「有所信從,以見非無徵不尊者此也」,有信才從,不信則不從;「無徵不信」,要讓老百姓能夠相信,不是徵、尊的問題,老百姓是否能夠實行才最重要;我們定出來的制度很好,但無法推行,也等於是不好的制度,所以要「徵諸庶民」,看老百姓是否能做到。然而皇帝是否都能這樣想?諸侯想的是我定的制度,你們就照著做就對了,為什麼還要問你們這樣好不好,這種態度是「居上而驕」。

(續下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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