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黃錫堃總領導點傳師主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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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庸》第二十章之五:
在下位,不獲乎上,民不可得而治矣;獲乎上有道,不信乎朋友,不獲乎上矣;信乎朋友有道,不順乎親,不信乎朋友矣;順乎親有道,反諸身不誠,不順乎親矣;誠身有道,不明乎善,不誠乎身矣。
讀懂經句
❶下位:臣也。
❷獲上:得君王之信任也。
❸有道:即豫之道理也。準備。準備的方法就是要誠心。
❹信友:謂志行素孚傳聞君上也。
孚就是訊息,為人臣的志向及行為,此訊息要傳達到君王的耳中,這一定要經過朋友。所以與朋友之間要相互了解,彼此要能相互信用、信任。
信乎朋友,朋友等於是替我們報訊、傳聞的人,不然我們即使有這個能力,君王的底下有那麼多人,他怎麼會知道?所以一定要有了解的人可以給君王報訊。
❺順親:謂盡孝父母,厚及朋友也。
孝順父母的行誼要無為、色難等都能做到,使朋友感受到忠臣必出於孝子之門,由他對父母的孝,也讓人信任他的為人處世;再由這樣的信任,看出他能齊家也能治國,朋友自然將此訊息報告君王。這就是此人平時的準備。
❻誠身:謂靜時存養,動時省察,去妄存真以善其身也。
「存養」,是存其心、養其性,即之前所說的「自性起用」。我們要做到一無所得是很簡單的,在於做與不做而已;要做到一塵不染就很不簡單,因為會受到外力的影響。要做到一無所得,是自己可以做主的,若只想要有所得,那是在修有形的,與「道」就格格不入。
就像一開始後學報告所說,以前老前輩修道只想到要如何帶人回天,其餘的他們都不會考慮;名位對他們而言,反而累贅,無法理解為何道場要有這些名稱(道場稱謂),怎麼哪天突然有了這些稱呼而被嚇一跳;這是事實,也是後學的真心話,無絲毫偏差。
所以他們老一輩都能夠成道回天,是因為他們無心,連一點心機都沒有,這就是存其心、養其性。
「謂靜時存養,動時省察」,靜的時候,以先天的心培養我們的本性;動的時候要省察,反省自己。這是一般為人處世,「去妄存真以善其身也」,誠要做到「去妄存真,以善其身」,內心都是真的,而無絲毫妄念,已到無我的境界;只知道要做,安其位行其道,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,如孩子般天真無邪,這是多麼地好!
❼明善:謂格物致知之功,知人察天之事。
「謂格物致知之功,知人察天之事」,這已經是無私的境界了,明善是已達自性的境界。很多人會說這很難做到,然而雖然還無法做到圓滿,但可以感受得出心無罣礙;當內心無罣礙時,四通八達,這是何等地逍遙自在。
第十五節 此節又以在下位推言素定之意,正見中庸之道,通上徹下所當行者也。在下者能安其位而行其道,民便可得而治矣。然信友不可便佞苟同也,則必有前定之道焉,是在順乎其親也。而順親不可阿意曲從也,亦必有前定,是在誠乎身而已。蓋明乎善,則察人心之本然,知至善之奧所在,則可得身之誠。求誠之道無他,必先有豫之功,上下便可知矣。(整理自《中庸輯義》)
「素定」,是誠心準備。
「正見中庸之道,通上徹下所當行者也」,中庸之道,對君王或居下位的人都能講得通,由治國有九經就可得知,主要是在於當行,並沒什麼秘方。
「在下者能安其位而行其道」,安其位是指現在要做的事情。老前人時常這樣說:「你坐在什麼位子都不知道,還能辦什麼事?」位是代表職責,就我現在所擔任的角色去扮演好自己,就不會有差錯;如果連自己的位都不知道,那能做什麼事情!所以安其位才能行其道。
「民便可得而治矣」,治理百姓是顯而易舉的事情。
「然信友不可便佞苟同也」,能彼此信任的朋友,這朋友也是有條件的。《論語‧季氏》中,子曰:「益者三友,損者三友。友直、友諒、友多聞,益矣。友便辟、友善柔、友便佞,損矣。」因為時間關係,今天就先不談「益者三友」,而只針對「損者三友」來說明。「友便辟」,是只做表面而不正直的人。「友善柔」,是表面都說好好好,但內心所想的與外在的表現不一致。「友便佞」,是指能言善道,講得頭頭是道,可是所說的話卻都是沒有根據的,言不及義。
有時候我們聽人講話,「長晡綴下晝,講規晡(台語,一整天,指時間很長的意思)」,講了老半天,歸納起來,也讓人聽不出所以然,或者是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,讓聽的人沒什麼收穫。所以講話要有根據,用聖人的經典作為根據,或是以現代所看到的及感受到的,提出我們個人感想及看法,這樣才是有內容的談話。
另外,還有「苟同」,也就是隨便認同別人的看法,常言說:「順人意好過識情理」,這是鄉愿,好人大家都會做,像這種朋友我們就要注意小心了。
「則必有前定之道焉」,為何會隨便講話?就是沒有準備,隨意捉取一些資料來講。身為點傳師、講師,對於這點要注意,講道理不能隨便亂抓資料,認為拿到這麼多的資料,即使要講三天的道理都沒問題,這是太自信了。比如王邦雄博士,他演講一節課幾千元,看似很好賺,一個多小時就賺到了;但他卻須準備一個禮拜,要一直跑圖書館翻閱資料,才有辦法這樣講課;身為學者,對經典能倒背如流,但他的演講都還是要事先準備,才不致辜負了聽眾。聽眾要有所得才有意義,否則請自己的人來演講就可以了。
以前後學在整合班也曾聽過講師說:「我今天是代理某某人來講課,你們想聽什麼內容,由你們做選擇。」後學一聽,頭都暈了,一粒頭兩粒大!哇,這豈能開玩笑!世間哪有這麼厲害的人,要他講什麼他都能應付自如?像這樣的人都是有頭無尾,講到最後也不曉得自己在講什麼,不知所云。所以說一定要事前準備。
「是在順乎其親也」,準備什麼?就是要孝順父母。若要由信任的朋友將你為人處世的行誼風範,傳達給君王知道,就要先作準備,即先孝順父母,這是做人的根本。
「而順親不可阿意曲從也」,順親不是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。以前常說:「聽師調遣」,師要調遣我們時,我們也要分辨這樣合不合理。所以為何孔子會對曾子禁足?因為曾子面對父母拿棍子重打他時,他為了孝順而毫不閃避;孔子說:「小杖則受,大杖則避。」父母拿大木棍打人時,就要懂得閃躲,不可每件事情都順從,否則被打傷而無法工作,那稱得上是孝順嗎?
「亦必有前定,是在誠乎身而已」,一定要做到事先準備,就是要誠身,靜時存養,動時省察。這是基本的道理,我們一定要做到。
「蓋明乎善,則察人心之本然」,我們若有格物致知、知人察天的工夫,這是明善的境界,能達此境界,就能知道人心本善。
「知至善之奧所在,則可得身之誠」,「至善之奧」,即能自性起用;能達到自性起用的境界,這已是道心而非人心,「奧之所在」也是誠的展現。
「求誠之道無他,必先有豫之功,上下便可知矣」,因為我們是凡夫,所以「誠之者,人之道也」《中庸》。我們一定要有誠心的準備,則對於為人君、為人臣的本分就都一清二楚了。
依經演譯
1.孟子曰:「是故誠者,天之道也;思誠者,人之道也。至誠而不動者,未之有也;不誠,未有能動者也。」《孟子‧離婁上》
「是故誠者,天之道也;思誠者,人之道也」,思誠者,意指想要達到誠。今天這個人才班名為「誠明人才班」,即自性;自性即「誠者,天之道也」。若兩字對調為「明誠」時,則意思完全不同!內心發出至誠,昭昭自明,對任何事都能洞悉得一清二楚,這就是本性。
而「自明誠」,明就是要學習自知之明,要用工夫,即存心養性、知人察天、格物致知的工夫,這些工夫就是「明誠」;本身光明才能達到誠的境界,剛好相反,此謂之教。
其實二者是一樣的,誠則明矣,明則誠矣,到最後都會一樣。但目前我們要自性起用,因受後天的物慾所蒙蔽。要念念發自於至誠,是因人而異,不是沒有,就是要看人,我們這個誠明人才班就是要看人的誠心。通常老菩薩都是一無所得,如一張白紙,卻都能成道回天,大家相不相信?為何能回天,因為一無所得,不懂得什麼文章,不知道什麼是名位,他們到最後能一塵不染地回天,這就是本來面目。我們一開始就是要做這點,將來的工夫全都要用這點。若能掃除名相,是何等自在逍遙!
反之,若為名相所束縛,是很難過的,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,自認為不須別人多加說明,我早就都知道了,這將來會怎樣怎樣!若能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情,豈不是比諸葛孔明還聰明?這哪有辦法修道,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,變成「賢者過之」《中庸》。所以我們現在是「思誠者,人之道也」。
「至誠而不動者,未之有也」,我們現在成全度人,實在是「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」。有人說台灣度不到人了,道務須往國外發展;我們的目標是道傳萬國九州,所以道務須往國外發展,但台灣還有很多人未求道,我們才度了多少人而已,來道場的又有多少?捫心自問最清楚了。未求道的人難道都是壞人嗎?很多人都比我們還要好、比我們還要有水準,我們度不到人,卻總說對方的緣尚未到,其實是我們自己要提升,要加強言、事、行三方面的水準,至少要與之相當,物以類聚,才較有可能度得了他們;若我們的水準勝過他們,他們才會想要向我們學習。
日本人交朋友,會選擇可以學習的對象,認為與你在一起,他可以進步。假如我們自己都不想提升,而將精神耗在一些細節枝末的事情上,煩煩惱惱何時休?如此我們的道務要如何能提升?這是千真萬確的,不誠,無法感動人,我們就是欠缺了這個「誠」字。
「至誠而不動者,未之有也」,若以至誠的心而無法感動人,這是不曾有的。
「不誠,未有能動者也」,沒有誠心卻想感動人,這是不可能的,沒有誠心是無法感動人的。
這句道理給我們很大的啟示,我們現在最大缺點是什麼?取名「誠明人才班」,就是因為我們都差了一個「誠」字;若能夠發出誠,則今天的道務何止如此而已。這是要眾志成城,而不是只靠個人,要用團隊的力量來推動道務,這股力量一旦發出,是無法估計的!
(續下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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