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庸講記(59)
◎ 黃錫堃總領導點傳師主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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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話也是一樣,「言而民莫不信」,為什麼會信?因為都站在最下面的。我們今天身為講師、身為帶動的重要幹部或點傳師,心理都是要居在最下面的,才能帶動得了。道場若以金字塔型來比喻,站在金字塔就是亢龍有悔,再上去會不會跌倒?會跌倒,因為到最尖的地方就會跌下來,所以我們要了解這是「上九」,最危險的地方。我們每個人都是「上九」,都是要帶動整體道務、推行運作的人,這個心一定要謙下不居功;若能這樣,則你所展現出來的,才會受到人人敬佩。
❸言:如訓誥號令言。
「訓誥」,所講的話;「號令」,就是推動道務時、要執行時,莫不信,大家都會很信服。我們是個團隊,眾人都要撐起來。
❹信:信者不敢悖也。
❺行:如禮樂刑政言。
❻說:說者悅也,不敢忘也。
「行而民莫不說」,「行」就是行為。
道場也是個自然的環境,有人會講:「現在道場都沒在修道,整天都在講服務,各區輪派,這哪是修道?而是在出公差嘛!」所謂「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」,都這樣。
有的人講:「不要掛我的名字當幹部,但你若要我做事,我一定會挺你!」真的還假的?到時有沒有挺你?所以為什麼要有個名,就是人的一個職責。
道務的帶動、一個團隊或一個團體的帶動,「行」就是我們所做的事情,大家都要抱持著歡喜心來做,這就是剛所講的這些道理,即「溥博淵泉,時而出之。溥博如天,淵泉如淵」,符合這個道理,才能使人與人相處之間,你所展現的會受到尊敬、你所講的話受人信服、你所做的事情使人生歡喜心,才能這樣。
若以後天心,想要道務能傳萬國九州、傳千秋萬世,你想可能嗎?老前人是第一批來台灣傳道的,六十多年,很感人!我們這一批人,後學看來也是很感人,大家服務的精神很感人!後學時常在講,後學若出生在像你們這時代的人,說不定不會修道,為什麼?這麼享受還修什麼道!後學是艱苦囡仔(台語),艱苦囡仔會修道是很自然的現象,因此後學時常都很敬佩大家,在這種環境中(相較之前幸福很多、輕鬆很多)大家還會走這條路,這是相當有智慧,沒有智慧是沒辦法的。
第二節 溥博淵泉即大德敦化。但小德不在大德之外,川流即敦化之川流也。蓋何其溥博而蓄之厚,何其淵泉而資之深。大體無不具者,用無不周也。時當有容,則以仁出之;時當有執,則以義出之;時當有敬,則以禮出之;時當有別,則智出之。此至聖之德積於中,即以時而發於外也。是故時而現焉,則一身之動作、威儀、容貌,萬民皆將景仰尊崇而莫不敬也。時而言焉,則由一辭之吞吐談論,萬民皆將樂從歸依,而莫不信也。時而行焉,則由一舉之屑微事體,萬民皆將心向誠服,而莫不悅也。此由聖德充積之盛,而發見之各當其可也。
「溥博淵泉即大德敦化。但小德不在大德之外」,「溥博淵泉」是大德的敦化,大德敦化與小德相同嗎?小德不在大德之外,小德也是在大德的裡面,不在外面。
「川流即敦化之川流也」,一個人的威儀、動作、容貌,不是一天就能形成的,川流就是以少積多而形成的。修養是要累積的,人絕對無法一下子就完全轉變,接近生而知之才能夠這樣,一般都是困而知之較多,學而知之的人也沒有很多;「碰到壁」,遇到絕境或困難時,才會體會出人生真諦,這就是大德之川流。前面提到「仁者見之謂之仁」,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夠如此的,也是要小德川流的累積,才能形成大德敦化。
「蓋何其溥博而蓄之厚」,為何心能這麼寬闊?無阻無礙?到底是什麼原因?累積而來的;「蓄」就是累積、儲蓄,累積厚德。
「何其淵泉而資之深」,為何淵泉會流不停息,這是什麼原因?最主要是因為「大體無不具者」,其有固本、有根本,以道心、自性做事情,所以「用無不周也」,用的時候隨時都能用,是本來就有的。
在《古文觀止》一書中,蘇東坡有一首〈前赤壁賦〉:「客亦知夫水與月乎?逝者如斯,而未嘗往也;盈虛者如彼,而卒莫消長也。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,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;自其不變者而觀之,則物與我皆無盡也……」
蘇東坡以自己想像的空間在問客人:你知道水與月的奧妙嗎?即「逝者如斯,而未嘗往也」,這道理在講水一直在流,從來沒有停止過;人的生命也是一樣,血液不停在體內流動,人的血液也不過一加侖多(一加侖約3,785ml,成年人的血液量依體重約為4,000〜6,000ml),但每天在體內循環的血,依流量計算卻不知有多少加侖,永遠無停息;若停止了,生命也跟著結束了,是不是這樣?這是天地造化而未嘗往也,亦即從來沒有停止過。這是指水。而月亮呢,「盈虛者如彼」,十五月圓,到剩下月眉,一下子又復圓,十五的月永遠都是那麼地圓。「而卒莫消長也」,永遠都沒有減少,無增無減。
「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」,看它的變化,「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」,它的變化是沒停息的,隨時都在變化。「自其變者而觀之」,我們有變化嗎?有沒有我們也不知道。醫學上講,人的細胞在體內,一分鐘內不知死了幾百萬、幾千萬單位,又生了幾百萬單位的新細胞出來,隨時都讓我們脫胎換骨,確實天地間的變化從來都沒有停止過。
「自其不變者而觀之,則物與我皆無盡也」,他與佛印禪師二人在論道時,他雖然是文學家,但對於禪理的體悟相當地深。變與不變,這是二種角度,類似蘇東坡所寫的「橫看成嶺側成峰」是一樣的,角度不同。從變的角度來看,從來沒有不變化的;從不變的角度來看,我們永遠都是存在的,但生命是有個極限的。天地間,山河依舊,人物全非,山河永遠都是一樣,但中國歷史中,各朝代至今已換過幾千個皇帝了。有這個原因,是什麼在變化?「大體無不具者,用無不周也」。所以我們要靠什麼?天才能讓我們靠。
「時當有容,則以仁出之」,我們要包容一樣事情的時候,「仁者見之謂之仁」,內心的仁就出來了。
「時當有執,則以義出之」,「有執」就是發強剛毅,義就出來了。禮也一樣,「時當有敬」,內心有敬,看到的事情也如是,六根與六塵是相對待的;眼睛一看到,就自然地、不經過思考,所謂「思量即不中用」,遇到事情,不是說:「我想一下,再來做。」思量後是不是本意?比如人家要來拜託我們事情,我們若一口答應:「好!」與「一一ㄣㄣ」才講:「好啦!」一樣嗎?完全不一樣!所謂「入門看人意,入山看山勢(台語)」,人家就會知道對方很勉強的樣子,所以以後人家若叫我們去服務,我們要一口就答應,不然就講:「今天我沒有辦法。」否則若仍在「一一ㄣㄣ」,那就是可以,只是不要而已,意願不高。這道理是很明顯的。
「時當有敬,則以禮出之」,禮很重要,禮就是理,真理的理就是禮。
「時當有別,則智出之」,「有別」則能分析,剛剛提到善惡,到什麼程度為止,再去就不能過了,這是要修養的,不是那麼簡單的,有的走過頭了,有的尚未到,而尚未到的人,也講他已走到了,這些都是不合中庸之道。
「此至聖之德積於中,即以時而發於外也。是故時而現焉,則一身之動作、威儀、容貌,萬民皆將景仰尊崇而莫不敬也」,至聖的人就是符合中庸之道,守中,他的德都積在「中」裡面,則一身之動作、威儀、容貌也都能展現出德來,萬民就是這樣尊崇敬仰他。
「時而言焉,則由一辭之吞吐談論」,這很重要,「一辭」就是第一句話,第一句話是不是出自於內心?若是出自於內心,則「萬民皆將樂從歸依,而莫不信也」,大家都會很信服,都跟著我們走,「而莫不信也」,就是相當地信服。
「時而行焉」,「行」是做事情,不是指行為;若想要做事情時,「則由一舉之屑微事體」,雖然一樣是小事情,也是一樣的道理;意思是指無論大、小事情,「萬民皆將心向誠服」,大家都滿懷歡喜心地來與我們一起做事情,「而莫不悅也」。所以道務的推動不必講太多,這些道理就綽綽有餘了,是不是這樣?大家想看看!
「此由聖德充積之盛,而發見之各當其可也」,最主要其聖德的展現是在於,要容的時候,仁就承擔起來;要執的時候,義就承擔起來,我們要了解這個道理,所以「各當其可也」,各人都在承擔。上天賦予我們仁義禮智信,實在是一體的東西,但其分工與我們的四體、身體是一樣的,比如腦子下一個指令,手即刻就動作了,所有的動作都是沒有間隙而一貫的。我們做事情也是要一貫,所以才講「各當其可也」。
(續下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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