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9月27日 星期日

中庸講記之二十 ③



◎ 黃錫堃總領導點傳師主講 


(續上期)相關連結:中庸講記之二十 ①中庸講記之二十 ②


《中庸》第二十章之三(三):
齋明盛服,非禮不動,所以修身也;去讒遠色,賤貨而貴德,所以勸賢也;尊其位,重其祿,同其好惡,所以勸親親也;官盛任使,所以勸大臣也;忠信重祿,所以勸士也;時使薄斂,所以勸百姓也;日省月試,既廩稱事,所以勸百工也;送往迎來,嘉善而矜不能,所以柔遠人也;繼絕世,舉廢國,治亂持危,朝聘以時,厚往薄來,所以懷諸侯也。


讀懂經句

齋明盛服:齋者,心志純一無私慮之雜。明者,心體潔淨而無物欲之蔽,此肅其內也。盛服者,冠冕佩玉垂紳正笏,凡加於其身者無不整肅,此嚴其外也。

「齋明盛服」雖只有四個字,然而齋是內心的修養,是非常不簡單的,所謂「純一無私慮之雜」,是很大的工夫。修道不可有私利、私心,要一片公心,才能合道。

「明者,心體潔淨而無物欲之蔽」,也就是不被物欲所蒙蔽,這很不簡單。

「盛服者,冠冕佩玉垂紳正笏」,笏為奏板;紳為冠冕的帶子;大夫以上戴冠冕,冠冕上有玉佩,走路時會發出相叩之聲響,手拿奏板,這是為官之盛服。

「凡加於其身者無不整肅,此嚴其外也」,內外都要很嚴肅。

非禮不動:凡視聽言動始終一誠敬所貫徹,此內外交養,動靜不違,是乃慎獨之功也。

「凡視聽言動始終一誠敬所貫徹,此內外交養,動靜不違,是乃慎獨之功也」,此言四勿,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;心性貫徹,要能達到如如不動的境界,內外相交,齋明盛服,動靜不違,這是慎獨的工夫。

第一章就講過慎獨,要做到慎獨很不簡單,所以第一章就講過了。前人輩都是修慎獨,我們就不一樣,在人前大家都是好人,大家都做得很好,但在家中就不一樣,家人子女有的不願意跟著我們修道,因為我們會原形畢露,脾氣毛病表露無遺,在外面沒有發露的,都在家裡發露,這是很常見的。所以要齊家,一定要把家庭也當成是道場,前面說「以苦為師」,修道人有時有話無處講,有苦不能說出來,只能往肚內吞。獨處時更要守規矩,這工夫能做得到,已是佛祖的境界,這是慎獨的重要。

去讒遠色:讒足以害德,色足以間德,故必摒去讒言,疏遠女色。

「讒足以害德」,讒言就是講人壞話。講人家的壞話最不好,朝廷內常互告、互相毀謗,這哪像個國家?而講人壞話的人,哪有德行可言?

「色足以間德,故必摒去讒言,疏遠女色」,人若無法遠離美色,就已隔開德了,這是很嚴重的事。這是指在後宮,後宮是是非之地,是最難管理的,也是當時很不好的環境。須知道,修道要做個賢人或大臣、群臣,一定要有去讒遠色的工夫。

賤貨而貴德:貨足以亂德,有於此者,而貴德之心不專,故必輕賤貨利,德乃得貴而賢人樂為之用。

「貨足以亂德」,賺錢了,富足了,有時就會做出損德的事,此為亂德;或是為了賺錢,而不擇手段。

「有於此者,而貴德之心不專,故必輕賤貨利,德乃得貴而賢人樂為之用」,萬物都有貴德,在《道德經》第五十一章說:「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,道之尊,德之貴,夫莫之命而常自然。」有德則不會受到色、財等物慾的干擾。「而常自然」,因為有常德在,就不會受到外物干擾,所以要珍貴、珍惜我們人的德行,這只有「賤貨」之人才做得到,也就是看輕物慾的人才做得到;賢人在錢與德之間,一定選擇德,而我們會選擇什麼?這就是賢人與凡夫不同之處。

尊其位:親之欲其貴也。

君王尊重親族,不論家族或長輩,皆使他們有受到尊重的感受。

重其祿:愛之欲其富也。

給予豐厚的俸祿。

同其好惡:推之以及人也,吾一本之愛,不忍薄諸父昆弟;諸父昆弟亦必天性感發不忍薄我也。若使共享其貴,共享其富,必也尊其位而貴之,重其祿而富之。

「推之以及人也,吾一本之愛,不忍薄諸父昆弟;諸父昆弟亦必天性感發不忍薄我也」,將自己所愛的也能推給家族,不刻薄叔父、伯父或兄弟,如此必不會受到諸父昆弟輕視,而會畢恭畢敬。讓他們能享受與皇族一樣的待遇,也不必納稅,國家怎會不興?但君王定不能太過享受,大家所用的及所有的地位都不要相差太多,國家一定能很富強。

「若使共享其貴,共享其富,必也尊其位而貴之,重其祿而富之」,用同樣的標準對待大世族,這就是前面所說的「親親」之意。

官盛任使:官盛者,小官眾多也。任使者,足供使令也。大臣不得躬親細事,親細事則勞,勞則辱,以勞辱煩苦之身,何能任大事決大疑乎!

「官盛者,小官眾多也。任使者,足供使令也」,大臣底下有很多幹部足以任其差使。國事千頭萬緒,人哪可能日理萬機?

「大臣不得躬親細事,親細事則勞,勞則辱,以勞辱煩苦之身,何能任大事決大疑乎」,所謂「勞則辱」,主管多半是通才而非項項專才,不可能事事都會;如果事事都要親為,則本身已做得很辛苦,還會被笑說不會做,被批評說也不過就是如此如此,怎能擔任大官呢?這對他是個恥辱;這樣勞辱煩苦,哪能擔大任、決大疑?所以不能大小事通通叫他做。

忠信重祿:以忠信待之以孚其心,以重祿加之以厚其身,使之感激思奮以報君恩也。

「以忠信待之以孚其心,以重祿加之以厚其身,使之感激思奮以報君恩也」,忠信重祿是指對待小官而言,以正直的心對待所有群臣,安頓其心;以好的待遇安定其生活,使之心生感激而更努力報答所受恩惠。

時使薄斂:時使者,使民以時,以恤民力也。薄斂者,薄輕稅斂,以惜民財也。如此者,民必勇於趨事,樂於供賦稅以盡天責也。

「時使薄斂」,是針對一般的百姓;國家要調用百姓時,須看時候,若適逢播種或收割,就不要在此時調遣他們,須體恤人民的力量。少徵收點稅金,則百姓生活能較富裕,大家做事時必全力以赴,樂於盡他們的職責。

日省月試:日省者,日省工作以察勤惰也。月試者,月試成績以考巧拙也。

每日考察所有在工作的人,有否勤勞或怠惰。每月都要測試其工夫有否更進步,是慢工出細活,還是笨手笨腳。

既廩稱事:既廩者,薪資也。稱事者,因其事之煩簡工拙以給既廩之多寡也。

古早是以米、菜做為薪資。給予薪資的標準則依工作性質而定,看工作是很麻煩還是很簡單,是要很用工夫還是普通而已,看是技術性或一般性的而計。

送往迎來:送往者授節以送之,欲其不阻滯也。迎來者,館舍以迎之,欲其有資給也。

對於外賓或外地來做生意的,禮數都要周全,待之以禮,安頓其住處;在回國時,應有所獎勵,並使其自由行動不予阻礙。盡地主招待之誼,令其衣食住行如在自家般不匱乏而很自在,他們必定很高興來我們的國家。

嘉善矜不能:嘉善者有才能者獎任之,矜不能者則無才能者容恤之。

來訪的外賓是對國家有貢獻的或有才能的人,我們都要給予鼓勵;若是沒有才能的人,我們也要體恤他,而不是排擠對方。辦道務也一樣,對於有才能的、願為所用的人,我們就用他;對於沒才能的人也要重視他,這樣人才就不會流失。所以要適才適用。

繼絕舉廢:諸侯有絕嗣者,則立旁支以續之;諸侯有失國者,則裂土以封之。

諸侯有的沒後代,須以旁支的人來繼續,不能使其斷絕;因為諸侯很重要,會在外圍保護國家。諸侯的國土若有所失,例如:遇到戰爭而失去封地之時,則須再封土以補之。

治亂持危:有上下禍亂者,以理治之;有國勢將傾者,則扶救之。

諸侯有時會有禍亂,像周朝有八百個諸侯,要如何去治理?有一個國家滅亡了,可能君王都還搞不清是哪一個國家。所以當上下禍亂時,哪一個諸侯快滅亡了,就要趕快扶助他。

好比有哪個區域的道務推展得不好,道務中心就要盡其他所有各區域的力量去協助。這就像是堤防一樣,有連帶的關係,若一處崩塌了,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;所謂「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」,所以要很重視,整個都要照顧得周到,不要以為小地方沒什麼要緊,往往小地方才是最緊要的。

朝聘以時:大聘使卿,小聘大夫。每年一小聘,三年一大聘,五年一朝。

厚往薄來:燕享賜與從厚也。納貢照舊例從薄也。

身為君王者,對於外來使者要以禮相待,設宴回請;進貢的東西有就好了,不要有所分別,所謂「千里送鵝毛」,禮輕情義重。

第十二節 言九經之事,乃聖人本乎人心天命之本然,立修己治人之法則以垂教於天下後世者也。(參考《中庸輯義》)

九經之事是很自然的,與天地同體,本來就要做到這樣;所以九經是修己治人的法則,足以垂教於天下後世者也。


《中庸》第二十章之三(四):
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,所以行之者一也。

行最重要,講得頭頭是道,能否做得到?不知道!孔子對哀公講了這麼多道理,不知哀公有否聽進?能否做到?最主要是要做,講的都只是虛理,光講是沒有用的,要實在地去行。

第十三節 言九經之實,若修身不實,則欲得以間理。尊賢不實,則邪得以間正。親親不實,則疏得以間親。推之莫不皆然,所以行之者,一心一理而已。是以修身之一,天德之實也,治人之一,王道之實也。總是一誠,行有二層,所以治己者治人,以治人者治天下國家也。(參考《中庸輯義》)

「九經之實,若修身不實,則欲得以間理」,間是隔開的意思;不實即只說不做;若修身不實,有了欲念,就與理隔開了。

「尊賢不實,則邪得以間正」,若只講尊賢而沒做到,則起了邪念,而與浩然之氣隔開了。

「親親不實,則疏得以間親」,若疏遠自己的世族,就與之不親了。

「推之莫不皆然,所以行之者,一心一理而已」,道理講那麼多,治國有九經,其實只有一理,只在一個「行」字。一心只有行,真誠而行。

「是以修身之一,天德之實也」,天德是天人;修身有誠,則天人合一。

「治人之一,王道之實也」,治人有誠,則為王道之實。

「總是一誠,行有二層,所以治己者治人,以治人者治天下國家也」,行有二層,也就是一舉兩得之意,行一樣能得二樣,能治理自己,則能治理別人。常講「度己度人,成己成人」,道理即在於此。這德性是二層,能治人,則能治理國家。

「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,所以行之者一也」,這句道理是重點,說了千言萬語,最主要就是要去行;沒有去行,道理是虛的;有去行,道理才是實的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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