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1月2日 星期日

中庸講記之25 ㊦


中庸講記之25 ㊦

◎ 黃錫堃總領導點傳師主講

(接上期)相關連結:中庸講記之25 ㊤中庸講記之25 ㊥

本章,子思承上章自明誠之事,以明人道也。天下至誠,生知安行者,固能盡其性之全體,而收參贊之功矣。若夫大賢下,未至於至誠之其次者,宜何如以致力哉?蓋天賦人之性,本無所偏,惟受氣拘物蔽以後,則其善之發端,每至於偏而不全,謂是之曲。然致曲工夫,不外擇執,不擇善,理欲混淆,因無以知其為曲,擇善而不固執,則雖知其為曲,終為私欲所奪,而不能致之也。夫曲本一端之善之所發也,既有一偏之曲,即有全體之誠,其效驗尚可量哉?所謂形、著、明此三者盡己之性,存於身而發於事也。動、變、化三者為盡人物之性,發於外而感於物也。言至於化,則致曲之功全盡,而至誠之妙無窮。由己之誠,大而化之,無異聖人,此人道而合於天道也。(整理自《中庸輯義》)

「自明誠之事,以明人道也」,「自誠明」,誠明班都是在講先天的、天道的事情;如何能做到盡其性?這是要了解天道的道。而本章談到「自明誠」,是要了解人道的道理。

「天下至誠,生知安行者」,這是上回讀過的,天下是包括我們自己、萬物、所有的眾生。有至誠的時候,能達到真實無妄的境界;這樣的至誠就是生而知之、安而行之,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。

「固能盡其性之全體,而收參贊之功矣」,包括自己、人、物、天地,所以能贊天地之化育,與天地參矣,能配合天地人三才一貫之道。

「若夫大賢下,未至於至誠之其次者」,因我們無法達到聖人的境界,至少賢人是我們最重要的目標,做到賢人以下的境界,接下來是才智;袁前人告訴我們:「人的智慧分成八種:聖賢才智平庸愚劣。」而八類中最後這一種劣根性的人無法修道。修道人到底排在哪裡?賢嗎?不是。才嗎?還是智嗎?因為我們有在學習,袁前人講:「是排在聖賢與才智的中間,算是第三階級。」我們想想,聖賢以下就是我們,有在修道謂之君子,當然要真心實修才算,若是偽君子就不行。

「宜何如以致力哉?」,既然是其次,要用什麼樣的力量來修、來做,才能達到至誠的境界?

「蓋天賦人之性,本無所偏」,上天所賦予我們的本性,在聖不增,在凡不減,是很完整的,所以六祖講:「何期自性本自清靜,何期自性本不生滅,何期自性本自具足,何期自性本無動搖,何期自性能生萬法。《六祖壇經》上天給我們的東西是公平無私偏的,給我們的是與給聖人的一樣,但我們為何有所遺失?

「惟受氣拘物蔽以後」,因為我們被氣稟所拘,也就是脾氣毛病;脾氣毛病好修嗎?袁前人講:「很難修!」氣稟難除,我們知道要修到無我的境界,「無我、無我」唸到最後變成「我」,沒人能達到無我,這是人的通病。後學也一樣,到最後都講成「我」。

「則其善之發端,每至於偏而不全,謂是之曲」,善的發端是什麼?所謂「惻隱之心,仁之端也《孟子‧公孫丑上》,端是指剛發出來的;既是剛發出來的應是赤子心,亦即「內直」,但為何到後來會有所偏差了?因為被氣所拘,被烏雲蒙蔽了、被物所蒙蔽了而看不清楚、視線不明;為何視線不明?像後學是老花眼,每個人都有很多因素造成的。不全謂之曲,要由曲來下工夫,曲就是要出力;我們看毛毛蟲要往前行時,一定要先內縮再用力往外伸,這是我們要學的工夫,萬物都是我們的老師。

「然致曲工夫,不外擇執」,致曲工夫是要擇善固執,擇善很重要,固執是防禦,此固執與人的思想頑固是不同的。

「不擇善,理欲混淆」,真理與私慾混淆分不清楚,聖凡不清,道理不明,這樣哪能選擇?不擇善就要下工夫,大家知道要下什麼工夫嗎?《中庸》談到:「哀公問政……,博學之,審問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篤行之。」就是要下這個工夫。要應用學過的工夫,才能知道哪一條是正當、正確的路,就是一定要學、要博學。《禮記‧曲禮上》:「博聞強識而讓」,強識就是要強記住,修道記憶力要很好,學了就不要忘記。不過後學不敢要求,因為愈年長,記憶力愈差,這是自然的法則,像你們三十幾歲、五十幾歲,道場六、七十歲以下都算是年輕,這是事實,七十歲以上身體老化,所以要強記較難。

「因無以知其為曲」,沒有擇善,也不知道什麼是曲;通常都是人自然的反應,好比手要用力,一定要先彎曲,這是自然的反應;還有很多是無法自然反應,因此要博學多聞,一定藉助著先人的經驗;有的是天性的流露,先天性好的,遺失比較少;而有的是先天來的遺失較多,就要用曲的工夫。

「擇善而不固執」,假如我們已很博學,對道理很清楚,能清楚地分辨是天理或人慾,此時就須要固執,固執等於防禦,防禦很重要!人若沒有防禦,好比一句俗話:「因誤會而結合,因了解而分開」,在道場,有的人認為:「所研究、所講的道理,差不多是那些內容,我聽了六十年都大同小異,他們還沒講,我就知道內容了。」宛如一位先覺者。像這種人會不會離開道場?甚至有的人認為參加那些班次聽道理,是浪費時間,這樣就會因為「了解」而分開。其實他的認識、了解只是皮毛而已,修道是要經過千錘百煉,一篇道理聽上一萬次也沒關係的。

有一個「冷灰的故事」說到冷灰被問十遍就發脾氣,我們要思考:修道本就是在修練,就是以這些在練工夫、練性。有時我們與前輩者或長輩相處,都一直被問同樣的話,還要與之回應,否則他會認為我們「沒誠意」,其實問十次,我們已答了九次,第十次不答,他還是會覺得:「問了,連回應都不回應。」這實在很冤枉,所以十次都要回應才圓滿,少一次都不行。

我們在道場看到前輩者就如同看到佛祖一樣,倒不是我們將他們神格化,而是尊崇他們的德行;我們都不敢與佛祖討價還價,同理,對於前輩者或道親,都要以一視同仁的心對待。這是在練我們的工夫,不然有誰會沒事要考驗我們?所以面對這些考驗,我們反而要感恩,否則沒事誰要出考題考我們?故意出考題考人家也是很難過的!所以我們要了解修道要固執,心一定要有防禦,才能擇善固執。

「則雖知其為曲,終為私欲所奪」,博學等都有研究,已知道要擇善、要曲,但最後終因沒有防禦而被私欲所影響,好比聽道理久了覺得沒什麼好聽,就是沒有防禦,一直想再尋找較密的,《六祖壇經》說:「密在汝邊。」大家要了解這個道理,修道就是這樣體會出來的。

「而不能致之也」,為私欲所奪是很麻煩的事。例如:大學生再一年就畢業,若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繼續讀,還能申請到休學證明;修道不一樣,修道是沒有畢業的,要一直往上進修。若一失足,回頭又要百年身,須重新開始,以前所修所行都不算,前功盡棄,一筆勾消;不論以前犧牲多少、功德多大都不算數,因為已動心而墮落,就必須再重頭修起。大家要這樣嗎?這是很划不來的事情。所以我們必須始終如一,有開頭,就要達到終尾,才能返本還原,這就是擇善固執。

「夫曲本一端之善之所發也」,曲都是從一端開始,也就是發端、發心;善心發出來就要衝,不要放之冷卻,一冷卻就又偏了,人的目標、善念一生出來時,就要依此目標、善念去做。

「既有一偏之曲,即有全體之誠」,雖然是曲,然而誠是全部發出來的。誠心累積了,所謂「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」,德性自然顯露出來。德性若顯露不出來,是因為誠不夠,無法達成就會前功盡棄,必須再重新做起。

「其效驗尚可量哉」,其效驗能以什麼來測量嗎?這是無可限量的事情。

「所謂形、著、明此三者盡己之性,存於身而發於事也」,誠則形,形則著,著則明,形、著、明此三者是盡己之性。自身有誠,則所做的事都能顯露出誠。這是盡己之性。

「動、變、化三者為盡人物之性,發於外而感於物也」,動、變、化,變化氣質、提升氣質,此三者為盡人、盡物之性,可由外表顯露出其德性、善行。《孟子‧盡心下》:「可欲之謂善」、「充實之謂美」,什麼是可欲?就是看到這個人就會很喜歡與之相處,道場上、社會上都有這種人,因為他的風範、談吐、德性、善行、善念都是完美的,令人稱讚,很值得學習,這就是「可欲」。

《道德經》中老子所說的:「不見可欲」的可欲,與此處的「可欲」,文字雖然相同,但意思上不同,是指會令人產生私慾。這裡的「可欲」是指其人格、風範、精神都值得稱讚和學習,讓我們很歡喜與這個人相處,這就是「化」,感化、變化的化。

《孟子‧盡心下》:「有諸己之謂信」,有諸己是因為有俱備他的善行,這人的善念顯露行為在外時,令人對他有信心,會覺得:「沒錯,他等於代表道、代表佛祖,代表所有修行者的一個風範。」這就是化。「言至於化,則致曲之功全盡,而至誠之妙無窮」,所以,發於外而感於物,讓我們感受得出來時,就是「言至於化」,到這個程度,則致曲有成的工夫全都臻於完美、達到完美;全盡就是完美,袁前人講:「『盡』為『私慾盡淨,天理流行』。」此處就是盡。至誠的妙用,亦即由其次致曲也能達到天下至誠。

「由己之誠,大而化之,無異聖人,此人道而合於天道也」,由自己「曲能有誠」所發出來的,是大而化之,「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」,這就是大,雖然沒看到廬山全貌,也能感受並知道其景緻是天下無雙的,這與聖人是一樣的,所以說「大而化之之謂聖《孟子‧盡心下》。雖然我們所做的是人間處世之道,做人的修養,如:品德、風範、精神種種,若都符合天道,至誠為能盡其性,也都能與天地參矣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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